作者:标兵
目前《桥牌》杂志上连载的中国男队征战世锦赛罗森布鲁姆杯的系列文章已经接近尾声,还剩下最后一场与保加利亚Vito队的比赛,这场比赛中国队经过惨烈的拼杀,最终在规定比赛副数内与对方122:122IMP打成平手,然后加赛4副牌最终失利没有进入前8名。对于我这个当事人来说,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下面是我当时在比赛结束后记录下来的我首次参加世界比赛——罗森布鲁姆杯的最后时刻。
最后一副牌终于结束了,Popov做2S定约,还剩4张牌时,我发现有机会打宕定约了,可是需要对方判断,他经过长时间的考虑做出了正确决定。110分写在了对方这边。
我起身走出转播室,经过长长的通道,在路过开室房间时,我知道队友还没有完成比赛,但我不知道结果,因为我没有打完比赛马上看转播结果的习惯——结果已经成立,你看与不看能改变结果吗?——对手年轻的Stefan显然迫不及待扑向转播电脑,因为他在曾经上半场领先这么多的情况下被我们反先不是那么舒服的事。
不过对这一节比赛我感觉很不好,倒不是我们有多少后手,而是对方处理很正确,他们最后这一节牌超出了前面三节的表现,只有在倒数第2副牌上我小有得手才稍微感到有些安慰,虽然我知道这副牌很可能也是平牌。
对方的整体实力通过比赛我已经摸清了,和我打的这一对年轻些,水平和默契也更加稚嫩(打过第1节我就发现了),我后来的想法是盯住这对牌手突破,让经验更加丰富和基本功更扎实的队友去和外面更加凶残的敌人周旋。这个战术在第3节证明成功了,我们在这里取得了突破。可是最后这一节不同,对方开室换上了百慕大铜牌得主Karaivanov和Trendafilov,这是一对不好应付的“点子”。鉴于此,所以我在比赛结束后感觉不好,因为对方没犯什么错误。
走出转播通道到赛场的休息区,教练和队友还在楼上看转播,我先看见的是福中。他在等我,他告诉我,领先的优势只有3IMP了,还有最后3副牌就结束了。我知道,满贯一定输掉了,这是我预计的输分,令我稍微心定的是,只有3副牌了,这3副牌看上去我还不亏。
就是这十几分钟,实在是太难熬了,我尽量让自己镇静,我也做好了各种思想准备。这时又有牌友过来,告诉我比分已经被对方追平。“还有哪里能输分?”我来不及想了,就在这时,教练和队友以及女队的队员全都来了。胡老师不无遗憾地说“原本到手的比赛,突然起了变化”,胡老师是指最后一副牌上对方的再加倍,干扰了原本可喜的结果。最后一副牌石淼做2H定约,理论上2H可以做成9墩,我们将以1IMP淘汰对手,但庄位不佳,加上我相信石淼不会为了1%的超墩去损失100%的定约。
又过了感觉上很长时间,Stefan从转播室走出来了,他脸上有不经意的喜色。然后是我的队友,照惯例,先算分,和侯勖结完分后没有问题,7:25IMP,我们输掉了18点,加上我们此前的领先,双方完全打平。教练告诉我们,应该是加赛。
果然,一会儿裁判来通知我们加赛4副,不用填写出场表,直接入座即可。侯勖和石淼已经连战3节,他们表现很好,但也确实疲劳,教练让他们休息。这样加时赛的任务落在我们和王为民/庄则军身上。我此时信心满满,对教练陈岗说,“放心,交给我了,明天和Diamond的比赛,我包了!”
加赛没有转播、没有观众,比赛在4楼女子比赛的赛场,诺大的场地只有我们两桌,比赛真是安静。裁判拿过4副牌(也不知道他们是哪里弄的,反正我不喜欢这4副牌)。
第1副,我开叫,一会儿同伴弄上了满贯,打成了;第2副,Popov开叫,一会儿他们叫上了满贯,打宕了;第3副,又是Popov开叫,他们停在了一个定约上,打成了;第4副,Stefan开叫,我拿的牌似乎比他还好,我们激烈地竞叫,结果他们又叫上满贯,打成了!
最后这副满贯我看着明手的牌,有一种眩晕的感觉,比赛就这样结束了吗?
下来算分,3副满贯全部平手,这时预料中的结果。只有第3副牌出现了输赢,和满贯比起来,这是一副很小的牌,可这就是桥牌,就像赌博一样,我不一定三个A吃掉你三个K,只需要一小对比你什么都不是大就行了。
马上爆发的就是对方的欢呼和我们的一声叹息,然后我们礼貌性祝贺对方取得胜利,大光头Trendafilov也和他的老对手庄则军握手。
费城又下雨了,奇怪的是,我来到费城这么多天,凡是我没事不用比赛时,它就下雨,我们比赛的时候,艳阳高照秋高气爽。这场雨是不是昭示我比赛的结束呢?在中国餐馆中,平时荤素通吃的我,怎么感觉这顿饭如此难以下咽。就这样,我的世锦赛之旅结束了?如果输给一个牛队我也就认了,可是输给这个队,特别是如此输法,我不甘心。
以上文字是在费城所录,有关牌局,请在日后的《桥牌》杂志中查询,这篇文字是初次刊登,不会在杂志中出现。